自西周、春秋起，居住中原的人们把四周侵扰的少数民族统称为“东夷、南蛮、西戎、北狄”。西周“烽火戏诸侯”而亡国（公元前771年）的周幽王就是被西戎兵打败的。

最早有记载北狄战事的是“春秋五霸”之首的齐桓公北伐山戎救燕之战（公元前664年）。在追击中，齐军一度在迷谷处迷路，幸赖管仲足智多谋，找了几匹孤竹国老马（老马识途），将全军带出迷谷。

(资料图)

西晋时期的“五胡乱华”（匈奴、鲜卑、羯、氐、羌），开创了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先例，对中国历史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。

（接上部）

一 西域诸族

3. 乌孙（续）

到了东汉时期，乌孙仍归附于汉王朝。东汉仍有西域都护府管理西域诸国。公元74年，耿恭被任命为戊己校尉。他到达乌孙时，大昆弥等非常高兴，耿恭发布文告晓示乌孙，宣扬大汉威德，乌孙随即派遣使者，奉献名马，又携带质子入朝。

公元78年，班超（曾出使西域达31年）上书朝廷称“乌孙大国，控弦十万”。表示乌孙等国愿意归附，与汉共同攻灭龟兹，打通东汉与西域之间的道路。

后来，班超考虑到乌孙兵强马壮，上书奏请汉章帝遣使来招慰乌孙，采取“以夷制夷”的措施，与乌孙合力抗击反叛西域国家。

汉章帝采纳了班超的建议，于公元83年，拜班超为将兵长史，派遣卫侯李邑为使者，赐大小昆弥及下属等人以锦帛。不久，乌孙又入质东汉，班超便让李邑随护乌孙侍子到京师洛阳。

乌孙前期与匈奴关系密切，实行与匈奴一致的奴隶制度。中国考古队伍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，在新疆昭苏县（乌孙夏塔古道所在地，传说唐玄奘西天取经时曾穿越此古道。）木札特山山口，发掘了一座较大型的乌孙墓葬，发现有奴隶殉葬坑。

乌孙古道

西汉以后，乌孙实行氏族制社会。昆莫以至翕侯都拥有自己的地域、民众，国家元首也是承继制，子继父位，但并非都是长子继承，其贵族阶层有着举足轻重的“发言权”。

乌孙跟匈奴一样，实行收继婚制，这是原始部落群婚制的遗存。群婚制没有配偶的观念，妇女属于整个部落的男子。寡妇由继承者（儿子）或夫家亲属收继。倘若继承者的生母年纪老迈，她常会由继承者负责赡养；年轻的就会在夫家家族内改嫁。

三国时期，曹魏政权忙于逐鹿中原，仅通过敦煌太守和驻守高昌的戊己校尉，与西域保持着微弱联系。“自魏及晋，中原多故，西域朝贡者不过三四国焉”。

曹魏所设戊己校尉驻高昌壁，西域长史驻楼兰，其附近诸国如车师后部、焉耆等与中原关系相对密切，保持着名义上的藩属朝贡关系。

敦煌则自东汉后期以来成为经营西域的基地，敦煌太守实际负责与西域往来事务，曹魏时期则仅限于管理内陆与西域的民间贸易或朝贡贸易。

此时的乌孙便断绝了与中原统治者的联系，而中原对其内部的历史记载也知之甚少，可以说乌孙从中原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了。

到了公元437年，北魏招抚西域各国的使臣散骑侍郎董琬等“北行至乌孙国，其王得朝廷所赐，拜受甚悦”。就是说历时二百多年后，乌孙重又出现在史料的记载中。

此后，西域崛起的柔然、高车相继西进，受到压迫的乌孙部落逐渐由原来游牧的伊犁河流域南迁到葱岭（帕米尔高原）山中。这是乌孙部族的最后信息了。时间停留在了六世纪中叶（南北朝时期）。至此，乌孙族群被掩埋在时光的风沙之中。

东晋时乌孙还在伊犁河流域

也有报道说，古代乌孙人是今哈萨克族的主要族源之一。因为15世纪中叶哈萨克族形成时，乌孙人加入其中，成为最大的一个部落，是哈萨克族三个玉兹（部落联盟）之一大玉兹的主体部落。

4. 嚈哒（读音燕达）

嚈哒起源于漠北草原，大约在公元370年前后，越过阿尔泰山西迁到今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泽拉夫尚河流域（现中亚地区）。此时的嚈哒力量弱小，役属于柔然。

由于有关嚈哒的史书记载很少，且混乱，所以嚈哒的先祖归属十分含混，《北史·西域传》说：“嚈哒国，大月氏之种类也。亦曰高车之别种。其源出于塞北。”西方史学家称之为“白匈奴”（匈奴西迁中的变种）。

420年，嚈哒人渡过阿姆河，进攻萨珊波斯。被巴赫拉姆五世击退。30年代末，又南下攻占吐火罗斯坦（今阿富汗巴尔赫地区），战胜寄多罗贵霜人，逐走其王寄多罗。

此后，嚈哒人又西侵萨珊波斯，开始了长达一百多年的嚈哒、波斯战争，一度占领大部分呼罗珊地区，迫使波斯帝国称臣纳贡。在此期间，嚈哒人越过兴都库什山，征服了山南乾陀罗诸国，并侵入笈多（今印度）。

萨珊波斯皇宫遗址

大约500年，嚈哒人势力向东伸入塔里木盆地，通过战争，控制了于阗、疏勒、姑墨、龟兹、焉耆等国，并与高车国展开了争夺准噶尔盆地的战争，最终控制了高车国，与柔然分界，势力日益强大。全盛时，其领域东至葱岭到天山南路的一部分，西至里海的古尔干河地方。

嚈哒最初是一个完全的游牧民族，依水草而迁徙。在占据中亚的粟特和巴克特里亚等农业地区后，虽保留有游牧民族的习俗，但整个民族社会生活变为半定居或基本定居的状况。

公元519年，北魏西行取经高僧宋云曾到过这里，根据他的记载，嚈哒国“居无城郭，游军而治，以毡为屋，随逐水草，夏而随凉，冬则就温。乡土不识文字，礼教俱阙，阴阳运转，莫知其度。年无盈闰，月无大小，用十二月为一岁，受诸国贡献，南至牒罗，北尽敕勒，东被于阗，西及波斯，四十余国皆来朝贡”。

嚈哒对印度半岛北部及中亚、天山以南的统治，一般是让当地统治者称臣纳贡，对重点地区，则派子弟驻守严加控制。但各国仍有很大的自主权。因此，当嚈哒王室势力衰落时，各国即纷纷摆脱其统治。

嚈哒人不信佛教，占领佛教盛行的印度、巴克特里亚后，仍不信佛法，“事天神、火神，每日则出户祀神而后食”。其军事制度上有可汗、可敦、叶护、特勤等称号，可汗王位由其子或兄弟继承。

葬俗是“以木为椁，父母死，其子截一耳，葬讫则吉”。基本上保持了原始宗教或萨满教的信仰。

在嚈哒的习俗中，史书都突出记载了他们“兄弟共娶一妻”的婚姻习俗。据慧超《往五天竺国传》说，这样做是为了维持兄弟不分家，保持家族经济规模。

550年，突厥政权建立后，土门可汗曾派其弟室点密统兵十万剿平西域诸胡各国。此后，室点密留居西域，建立政权，史称西突厥汗国。

562年，室点密的西突厥与嚈哒发生战争。567年，西突厥与萨珊波斯联合，夹击嚈哒，经过布哈拉之战杀其王，突厥、波斯以阿姆河为界瓜分了嚈哒国土，嚈哒在中亚的统治灭亡。余众则散居于北亚、中亚和南亚各地，渐与当地各民族融合，嚈哒族群则消失在历史长河中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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